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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启荣为烈士擦墓碑。凌箐璐摄
每天清晨,广西百色市那坡县60多岁的退休老人王启荣总是雷打不动地爬山,来到坐落在那坡县城北面螃蟹山上的那坡烈士陵园,看望和守护长眠在那里的先烈。从山脚的陵园大门到山顶的烈士陵园,有377级石阶,一般人步行仅需要20分钟,而王启荣因为腿部残疾,走上去要1个小时,每天走两个来回。这条守陵路,王启荣整整走了38年。
王启荣每天会向安葬在此的952名烈士敬酒、默哀,然后默默擦拭墓碑、打扫落叶。2017年5月,王启荣已从那坡烈士陵园园长的岗位上退休,但他还是每天都到烈士陵园走走。
那年,一场边境保卫战打响,王启荣以民兵身份参加了那场战斗。战场上,他与战友相互立下誓言:“如果哪天我牺牲了,你看到我写的信,就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。”后来,那名战友在战斗中倒下了。
后来,王启荣因伤退役了,但战友牺牲的一幕让他始终难以忘怀。“战友们为了保卫祖国,保卫边疆,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”怀着对战友的深情,王启荣主动担负起管护烈士陵园的重担。
陵园始建的时候,山上不通水电,到处杂草丛生,新修葺的952座烈士墓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。为了让烈士们安眠的地方干净整洁,每天早上他都拖着受伤的腿到山下附近的河流提水上山,认真清洗、擦拭每一座烈士墓碑。
1986年10月,王启荣被调到广西壮族自治区民政厅工作,可他牵挂着陵园的一切,到南宁工作不到3年,他毅然放弃城市生活,回到了那坡县烈士陵园。
“战友间许下的承诺,让我心甘情愿为他们守陵。”王启荣说。为美化陵园环境,王启荣组织人力对烈士陵园进行了绿化美化。他平地修路、除草铺砖、栽花种树,铺下近万块石砖,种下7000多棵松柏、木棉,陵园内外环境焕然一新。
多年守护陵园的王启荣有个习惯,每年清明节和壮族三月三等传统节日前夕,他都会精心准备祭品,为每位烈士祭扫,点燃一盏蜡烛,烧上一炷香,添上一把土,敬上一个庄严的军礼。
王启荣说:“远方烈属的嘱托,就是亲人的嘱托。有一些烈属不能来到这里,我应该代替他们去扫墓。”
江西铜鼓籍烈士谢国桥只有姓名刻在墓碑上,其他资料信息早已丢失。谢国桥的母亲冯月娥在她唯一的儿子牺牲之后的30多年里,一直不知道儿子葬在哪里,只能在老家为儿子立下衣冠冢寄托哀思。在王启荣、江西志愿者等多方帮助下,2016年8月,这位83岁的老母亲从江西老家一路辗转来到那坡烈士陵园,终于圆了老人的心愿。
38年来,王启荣先后帮助9名烈士找到了亲人,结束了烈士陵园部分烈士家属“失联”的历史。与此同时,他还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,搜集整理出360多位烈士的生平经历、所在部队、参加战役等历史资料,供后人缅怀。
几经修葺,如今的那坡烈士陵园巍峨壮观,绿树成荫,四季花香,变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。
王启荣在看守陵园的同时,还自觉为前来瞻仰的人们当起了义务讲解员。“英雄走了,但他们的光荣事迹应该被铭记。”
王启荣表示,30多年来,守护陵园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。如今虽然已经退休,但他仍将以战友的身份守护烈士英灵,向前来祭拜的人们讲述烈士们为国捐躯、舍生忘死的英雄事迹。
近年来,王启荣先后获评广西全区民政系统先进个人、全区民政系统优抚事业单位先进个人、自治区爱国拥军模范等。
《人民日报》(2019年02月13日07版)